那一年,我5歲。
關于童年最多的記憶就是跟一群大人在大篷車上四處顛簸。
每到一個地方,或是城市不喧鬧的角落,或是淳樸氣息的小鎮中央。
停車,打起氙氣燈,一群大人匆匆忙忙的開始化妝,用粗劣的化妝品裝扮起各種夸張的表情。將音響調到最大聲,告訴每一個經過的人——
晚飯后,這里有一場表演!
那個時候我總是喜歡跟在一個大光頭的后面,他長得很酷。
看他自己略施眉黛,涂抹朱砂,
他總是不經意的會轉過頭來捏一下我的臉蛋說:
寶貝乖,聽話,等表演完了教你唱歌。
然后我總是伸出小手跟他拉鉤:
一言為定啊,《種太陽》我早就學會了。
媽媽幫他佩戴假發,一邊叮囑他少唱幾首,別高興過頭就忘了注意身體。
華燈初上,氙氣燈旁邊圍繞著熱情的飛蛾。
或是搖著大蒲扇的老奶奶,
或是頭發涂滿摩斯的小伙兒,
看著大篷車里并不明亮的燈光下,
光頭爸爸和他的朋友們賣力的換取稀稀松松的掌聲,
還有他們為光頭變身美女發出的驚嘆,
也許還有幾句笑罵。
爸爸每次唱完一首歌,就會指著角落里的媽媽說——
這首歌,送給現場的各位好朋友們,還有我最愛的妻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