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開了,一個瘦而高挑的女人綻開笑臉,與之前在網上看到的她的照片:略胖,被憤怒改變了輪廓……完全不同。穿黑色T恤黑色七分褲,剪裁合宜,身手麻利,是一眼望去便讓人覺得舒服的女人。
她去接電話,說的,正是最近讓她備受關注的事件:“被離婚”。我趁此參觀房間:做工精致的老式家具;鋼琴上那密密繡花的蓋布,和床單一樣,都抻得平整如酒店。一扇衣柜門沒有合平,透過那縫隙,窺見上方懸掛的一排皮草,和下面整齊疊放著的幾床棉絮——一個女人的“皮子”和“里子”,都在這兒了。靠近陽臺處,畫架上擺著一張未完成的油畫:黑衣女人站著,風吹亂了頭發,表情中夾雜驕傲與落寞。
待她接完電話,我坐在沙發上,她則堅持坐在定做的小板凳上,“這么多年了,發現還是這硬邦邦的板凳舒服。”談話的開始,她言辭精到,語氣溫和,常笑;而后,淚光數次泛上她的眼眶;聊到兩個小時,她再控制不住,淚水滿溢,終究沒有流下來。
窗開著,風把三葉梅的葉子吹落,一片片在地板上滑行著,蔓延到客廳中央,盛夏忽然有了點蕭瑟氣。這么大的房子,這些精致的家具,一個女人在其間生活,她必須讓自己挺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