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……是的，是有個鞋柜，不，那鞋柜是她那里原先就有的，并非我們店里的貨品……”
“我不是這意思。我是說，當(dāng)時那鞋柜上放著硬紙盒，您還有印象嗎？”
“硬紙盒……”岡崎的目光在半空中疑惑地游移了一陣后，稍稍歪著頭說道，“我記不清了。好像是有，不過我真的不記得了。實在很抱歉。”
“是嗎？那就算了。”
“呃，那硬紙盒有什么問題嗎？”
“不，沒什么。”薰擺擺手，望著草薙輕輕點了點頭，意思是為插嘴而向他道歉。
“您是在什么時候得知案件發(fā)生的呢？”草薙問道。
“我是今天才看到新聞的，不過案件本身，我也不知該說是早就知道，還是該說發(fā)生的時候就知道了……”岡崎突然支支吾吾起來，而他說的話，也令人費解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其實，我當(dāng)時看到她墜樓的那一瞬間。”
“哦？”薰和草薙齊聲叫道。
“我離開江島小姐家之后，在附近逗留了一會兒。因為我想起那附近應(yīng)該還有我另外一位老主顧，所以打算拐過去打聲招呼。不過最后我并沒有找到那位顧客家，而就在我再次回到她家公寓旁的時候，墜樓事件就發(fā)生了。當(dāng)時我還大吃了一驚，今天又從新聞里得知就是江島小姐的時候，就不是吃驚，而是恐懼了。畢竟自己去見的人在之后不久就被人給殺了。
我想著自己或許能夠幫上點忙，所以就主動過來找你們了。”
“謝謝您的合作，您提供的信息非常重要。”草薙低頭行了個禮，“您剛才說死者墜樓的時候您就在邊上，當(dāng)時您身邊應(yīng)該沒有其他人了吧？”
“當(dāng)然。”
“是嗎？”
“有什么問題嗎？”
“沒什么。雖然這樣說實在對不住愿意主動給我們提供重要信息的市民，但還請您多包涵，我們的工作要求我們凡事都要驗證。因此，就目前的情況而言，我們的調(diào)查記錄上就只能留下岡崎先生您曾經(jīng)去過江島女士家一事了……”
“啊？”岡崎一臉意外地來回望著草薙和薰，“你們是在懷疑我？”“不，我們倒也不是這意思。”
“雖說江島小姐墜樓的時候我的確沒有和誰在一起干什么，但當(dāng)時我身旁也并非一個人都沒有，更何況當(dāng)時還是對方主動說的話。”
“是誰？”
“是個比薩店的店員，記得是‘哆來咪比薩’。”
據(jù)岡崎說，當(dāng)時那個送外賣的店員把他給叫住了，沖他發(fā)了幾句牢騷，而江島千夏就是在那之后不久墜樓身亡的。
“要是當(dāng)時我問一下那個店員叫什么名字就好了。”岡崎一臉懊悔地咬著嘴唇。
“沒事，我們會想辦法確認的，不要緊。”
聽了草薙的話，岡崎的臉上浮起了放心的笑容：“那就好。”
“您身上有沒有攜帶有照片的身份證件什么的？可以的話，我們希望復(fù)印一份留檔。當(dāng)然，確認過之后我們就會把復(fù)印件給銷毀的。”
“這個當(dāng)然沒問題。”岡崎說著掏出了職員證。證件上貼著的照片上，他的臉朝正面，嘴角邊浮現(xiàn)著一絲淡淡的笑容。
4
送走岡崎之后，兩人去向間宮匯報情況。
“也就是說，被害人在送走家具店的人后，還約了其他人見面？”間宮雙手抱胸說。
“這樣的話，那份大盤拼盤的謎團也就解開了。”草薙低聲對薰說道。
“從這一情況來看，首先可以肯定的是，行兇男子必定與被害人有著很深的關(guān)系。”間宮晃了晃豎起的食指，“可疑的是，這名男子在案發(fā)整整一天之后，至今還不來找我們。估計他會以某種形式與這件案子產(chǎn)生關(guān)聯(lián)。”
“有件事我想不明白，當(dāng)時被害人與之后的客人約的是幾點見面呢？”薰說著看看上司又看看前輩。
“當(dāng)時家具店銷售員是八點四十分左右離開，那么那位客人估計會是在九點左右來吧。”
薰回望了答話的草薙一眼。
“假設(shè)如此，那么從兇手進屋到案件發(fā)生，其間就只有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啊。”
“十分鐘就足以行兇了，不是嗎？”
“話雖如此，可兇器是一只鍋呀。”
“那又怎么樣？”
“剛才不是說，這起兇案并非有預(yù)謀的嗎？”
聽到這里，間宮不禁“哦”了一聲：“原來如此，是這么回事啊。”
“搞什么嘛，怎么連股長您也這樣？”
“總而言之，先聽內(nèi)海把話說完吧——你接著說。”
“假定這起兇殺案并非有預(yù)謀的行兇，而不過是因為一時沖動造成的悲劇，那么理應(yīng)存在導(dǎo)致這種局面的原因。我推測是因為在兇手到訪后的短短十分鐘時間里，發(fā)生了令他產(chǎn)生殺人沖動的事。”
間宮微笑著抬頭看了看草薙：“怎么辦，草薙刑警？這位年輕女刑警的觀點可是相當(dāng)敏銳哦。”
“那么，兇手進屋的時間，可能稍稍早于九點，比方說，八點四十五分。”
“和人約這個時間，可有點尷尬呀！”
“這得看個人所好吧？”
“這倒也是。”
“內(nèi)海，”間宮用銳利的目光看著她說，“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