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馬拉松中途停下來喝喝水,不代表你就此放棄。”
1999年,郭富城遇上事業低谷,唱片和電影都遇上瓶頸,成績未如理想。6年后回來的郭富城還以嶄新顏色:減重10公斤開演唱會,演出賣力到置之死地而后生;同時,也從偶像變身演員,《三岔口》一出手就叫人擊掌:高高在上,以帥為至高追求的郭富城,化身潦倒的底層警察,被命運肆意玩弄。
成為金馬影帝,他說,拿獎一點也不奇怪,因為電影上映的時候,許多記者已經篤定:郭富城會進入最佳男主角提名。獲獎讓他長出一口氣,“終于擺脫多年以來的偶像包袱。”但第二年衛冕,他卻意外得不得了,有他在臺上發表的足足五分鐘、語無倫次的感言可以證明。“不是沒想到,是真的不敢想——能再度拿獎,我坐在臺下,等著要宣布這個獎的最終結果了,但在還沒宣布的那一剎那,我突然就好像聽到好多聲音在旁邊說‘恭喜你,恭喜你……’又轉念想如果拿不到獎,會不會讓這些聲音很失望……其實只是一瞬間,可我覺得自己心旌搖擺,經過千山萬水,后來聽到我的名字,拿起獎杯,真的激動。”以前人家要動他的“香菇頭”,他一定立刻翻臉,《三岔口》對郭富城的改變不僅僅是不再介意頭發剃短、眉毛倒刷,而是“以前放不下的,現在都不在意了。”扔掉束縛才能重新出發,如今的郭富城甚至感念那段谷底的時光,不能打倒他的,最終讓他更堅強。
“達到高峰并不容易,需要時間,先經歷低谷,再一點一點給自己增值。人生是馬拉松,跑到一定階段你要停下來、喝喝水,但這不意味你放棄了。”這也許是他一度熱衷出演小人物的注解,小人物總能更輕易地感受世事無常,那縷蒼涼感在口齒間時時搖蕩。“我喜歡演小人物的戲,覺得小人物就是看電影的人,一個市民希望在電影中看到自己或者發現‘這個人好像我認識的某某人’,是再正常不過的事。”
有人質疑他錦衣玉食,如何能體悟小人物疾苦,郭富城說自己也是小康門戶出身,到銅鑼灣走一趟或者在路邊喝杯咖啡,就能找到曾經離得很近的感覺。演過《最愛》里的趙得意,是郭富城心里能觸及到的“小人物”角色低點,“再低就是乞丐了”,他想看看角色里新的風景,《寒戰》給了他這個機會,在這部據稱堪比《無間道》扎實的警匪片里,郭富城成為警務處副處長,身居高位,沉穩冷靜。他選定這個角色,是愛他的“亦正亦邪”。
“每個人都是亦正亦邪的,因人各有立場,從你的角度看是正的,在別人看來未免就不‘邪’,很難單純用‘對’或者‘錯’來評判。我喜歡這個劇本的復雜,橋段的變化撲朔迷離,充滿誤解。這十年很少看到對人性刻畫得如此細致的戲,而對細微的探究是我很有興趣的。”